家具文明是中國悠久文明的一個部分。明代至清前期是中國家具藝術達到最成熟的時期，其時的家具形成了獨特的格式，被譽為具有高度藝術成就的“明式家具”。明式家具獨特的形制和審美風格由多方面的因素促成，它有著特定的社會背景和深刻的文化根源。
一、明式家具的形式美
簡練優美的造型與合理的功能是明式家具的重要特征。具體來看，明式家具的風格形成得益于取材、造型、裝飾等方面的總體追求，內斂而高貴的風范流露于細節中。有關鑒賞家對明式家具的品鑒總結出十六品，其中簡練、淳樸、厚拙、凝重、雄偉、圓渾、沉穆、典雅、清新九品大都樸實率真，是明式家具的主要風貌。
（一）木質華美
明式家具注重木材的質地，多使用花梨、紫檀、紅木、鐵力等優質硬木制作，這些木材質地細膩，色澤沉著，紋理優美，對明式家具純粹、率真的藝術個性的形成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二）線條流暢
明式家具確立了以“線腳”為主要形式語言的造型手法。“線腳”的裝飾是一種純裝飾，主要用在家具的邊抹和腿足上，通過深淺寬窄、舒急緊緩、平扁高低這些細微處理大大增加了家具的柔和感，體現了簡潔明快、典雅清俊的藝術風格。同時，明式家具多曲線造型，在視覺上注意形體的收分起伏和線形的流利，優美的曲線結合樸素的直線，一動一靜，家具整體也就隨之靈動了起來。
（三）裝飾明快
為了追求木質美和造型的整體線條感，明式家具以素面為主，外表多不虛飾，常以很小的面積，飾以精細雕鏤，點綴裝飾在適當的部位，與大塊面、大曲率的整體素地形成醒目、節制得體的對比，自然顯現出成熟的色彩光澤。
（四）結構嚴謹
多種不同的極其精密科學的榫卯結構使家具牢穩堅固，表現了家具制造的高明技巧。明式家具的設計更講求嚴密的比例關系和適宜的尺度，精巧的制造工藝美給人以適用的喜悅。
二、明式家具形式美的生成
（一） 社會經濟方面 ：海外貿易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產生
明代是我國封建社會海外貿易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產生的時期。
隆慶年間海禁開放，印度、緬甸和東南亞一帶出產的硬木得以不斷輸入中國。這些木材具有質地堅硬、強度高的特點，因而在制作家具時，可采用較小的構件斷面，制作精密的榫卯，進行細致的雕飾和線腳加工，為明式家具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條件。
資本主義萌芽使城鄉經濟繁榮，手工業和商業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擴大了國內、國際市場，還由此推動了文化思想領域的變革，改變了社會時尚。特別是明中葉后，在經濟發展和政治變革的呼喚下，文學、藝術、工藝乃至哲學、美學思想均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新景觀。一大批文人雅士熱衷于工藝的研究和家具的審美探求，著書并參與家具的設計，不僅大大增加了家具的需求還興起了家具陳設和玩賞之風。漢文化中蘊含的文人氣質，通過明式家具的造型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家具形式也呈現藝術化傾向。在蘇州、上海、廣州等地相繼出現了家具制作中心，為明式家具形式美的實現提供了手段。
（二）思想文化方面：儒、道、市井文化融合
與明式家具的形式美關系最為密切的因素是文人思想中表現出的儒、道美學思想的發展及二者與世俗文化的結合。
1、明式家具形式美與儒家思想的關系
儒學是中華文化的主干，明式家具上深深地留下了儒學的烙印。
⑴“玉”的人格和“孝弟”的道德
儒家美學尚玉。荀子把玉看作是君子高尚品德的象征，他說：“夫玉，君子比德焉”①，把玉的自然屬性與君子人格并列起來。用紫檀、黃花梨等硬木所制的明式家具在質地、光澤、造型上都給人玉的感覺：溫潤、堅剛、無瑕。明式家具中的玫瑰椅即是“玉”概念“文” 、“質”的統一。“玫瑰”古代指寶石、美玉，在玫瑰椅上，玉的君子品質，不但體現在外在華潤的材質上，同時也體現在其椅背一反常規的低矮造型所傳達出的中庸、含蓄的本質上，體現了儒家“文質彬彬”②的審美理想。
“孝弟”是孔儒學說最高理論范疇——“仁”的根本。屏風的品格體現了奉上蔽下的孝弟德行，同時也兼具正直、卑謙等優秀的君子人格。明人重視屏風，以寄托對傳統儒家人格美的崇尚精神。在明代，屏風的形制有了更豐富的變化，甚至出現了可以放在桌上供品賞的小插屏。它不僅被當作普通用品，而且被賦予特定人格，成為儒家道德倫理的載體。
⑵“經世致用”的實學
明式家具的發展與明中葉以來的儒學變遷有著密切的聯系。東林學派在思想文化領域倡導經世致用的實學，儒家思想從宋明理學重新規入積極入世的實用軌道。科學的精神促進了工具的快速發展，直接造就了明式家具圓熟精絕的榫卯結構，是明式家具堅固耐用的保證。
明式家具的審美功能與實用功能緊密相連，美善相生。它的實用性體現在追求合理的造型和結構，尺寸比例恰當，從而給人以“體舒神怡”的使用美感，具有高度的科學性和頑強的生命力。明式家具獨特的實用匠心除了體現在尺度的科學運用上，還體現在家具微妙細節的處理上。它的線腳通常是做裝飾用，但桌面邊緣上做出的高于面心的一道“攔水線”卻以實用為主，用以防止湯水流下桌沿。另外，翹頭案面板兩端上翹的造型不但使線形挺拔、美觀，更有助于攔住堆積的卷軸往兩端滾落。這種細節處理顯然來自文人、工匠對日常生活的周到關注。儒家思想對現實、人生的關懷，得以充分體現。
2、明式家具形式美與道家思想的關系
在動蕩的社會中失意文人把興趣和激情轉移到對園林和玩器的欣賞上來。傳統主流文化遇到了挑戰，與儒家文化思想處于對立互補地位的道家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明式家具的發展。園林文化是主“退”的，是從劍拔弩張的世俗競爭中退入“心齋”③、“坐忘”④、的“虛”“靜”境界，具有“道”的品格。這種審美趣味促進了作為室內陳設重要組成部分的家具的發展。道家尚無為，尚自然，反映在明式家具上就是裝飾的簡、線形的曲與材質的天然。
（1）裝飾的簡
簡，是一種飾極返素、趨達本性之真的審美境界。明式家具簡潔特質的思想底蘊乃是“無物累”⑤以適當的繁襯大面積的簡，使明式家具體現出一種端莊、雋永的美態。以“樸素”為境界，是普遍可傳達、可欣賞的。
（2）線形的曲
合度的曲線是明式家具的特征之一，這與道的崇尚陰柔相關。《老子·七十六章》寫道：“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柔”是生命之初的外象，富有無限的潛力，是萬物活躍、自由的預備狀態。明式家具多以精煉、流暢的曲線造型，在曲線的運用上有著明顯的古典美痕跡，觀感和觸感都特別柔和，極具回轉靈動的生命氣韻。
（3）材質的天然
在對材質美的追求中，“道”的思想已深深融入明式家具的靈魂之中。老子說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⑥，認為美在本真。
明式家具精于選材，采用紫檀、黃花梨、雞翅木、酸枝、鐵力等珍貴硬木。這類木材堅硬致密而富于彈性，色澤沉穆幽雅，紋理生動瑰麗。為表現木質的柔和光澤、絢爛紋理，明式家具很少髹漆，以充分顯示木材本身的質感和自然美，這是道家“返樸歸真”思想在明式家具藝術上的體現。
3、明式家具形式美與市井文化的關系
當時明朝正經歷著市井文化繁榮時期，明式家具與市井文化形成了有效的融合。
明代士大夫們對“真我”、“本色”的追求還反映在他們注意尋求生活的樂趣，與較多的社會階層相關聯，更自由地推廣自己的主觀世界。這種影響在家具上表現為裝飾紋樣的文人化與世俗化并重。
明式家具紋飾多取材于動植物和日用器物題材，主要母題是摻入精神寄托，富含吉祥意象的各種傳統圖案。大多是石榴、葫蘆、牡丹、桃、靈芝、龍、螭、鳳、喜鵲、蝙蝠、鹿、魚等。也有比較雅逸超脫，追求文人雅士的高遠意境的云頭、蓮花、扇、和“歲寒三友”等。這些裝飾紋樣襯托家具的脫俗造型直觀地顯現出儒、道思想和市井生趣融洽并存，是藝術表現世俗化的傾向。明式家具的美學思路通過對生活的追求和對品賞趣味的重新審視得到了提煉和表現，獲得了親切近人的獨特魅力。
三、結語
明式家具在特定的社會基礎上，融合了深刻的文化根源，形成其獨特的形式美。傳統的儒、道思想受到明代劇烈的思想變革運動和生動的市井生活的影響變得更富于生機和兼容性。明式家具同時寄托了儒家思想中關于君子人格與盡善盡美的美好理想和道家思想中的率真情懷以及人們安享世俗生活的愿望，將功能與審美完美結合。其頗具個性的洗練之風可以被稱作現代設計藝術的先聲。
注釋：
①《荀子·法行》。/②《論語·雍也》。/③《莊子·人間世》。/④《莊子·大宗師》。/⑤《莊子·天地》。/⑥《老子·五十一章》。/⑦徐渭《自為墓志銘》。/⑧徐渭《西廂序》。/⑨袁宏道《敘咼氏家繩集》。
參考文獻：
①王振復：《宮室之魂——儒道釋與中國建筑文化》，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②沈定平：《明清之際中西文化交流史——明代：調適與會通》，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③李宗山：《中國家具史圖說》，湖北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④王念祥編：《明式家具雕刻藝術》，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
（吳恩沁 武漢大學城市建設學院設計系講師）
一、明式家具的形式美
簡練優美的造型與合理的功能是明式家具的重要特征。具體來看，明式家具的風格形成得益于取材、造型、裝飾等方面的總體追求，內斂而高貴的風范流露于細節中。有關鑒賞家對明式家具的品鑒總結出十六品，其中簡練、淳樸、厚拙、凝重、雄偉、圓渾、沉穆、典雅、清新九品大都樸實率真，是明式家具的主要風貌。
（一）木質華美
明式家具注重木材的質地，多使用花梨、紫檀、紅木、鐵力等優質硬木制作，這些木材質地細膩，色澤沉著，紋理優美，對明式家具純粹、率真的藝術個性的形成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二）線條流暢
明式家具確立了以“線腳”為主要形式語言的造型手法。“線腳”的裝飾是一種純裝飾，主要用在家具的邊抹和腿足上，通過深淺寬窄、舒急緊緩、平扁高低這些細微處理大大增加了家具的柔和感，體現了簡潔明快、典雅清俊的藝術風格。同時，明式家具多曲線造型，在視覺上注意形體的收分起伏和線形的流利，優美的曲線結合樸素的直線，一動一靜，家具整體也就隨之靈動了起來。
（三）裝飾明快
為了追求木質美和造型的整體線條感，明式家具以素面為主，外表多不虛飾，常以很小的面積，飾以精細雕鏤，點綴裝飾在適當的部位，與大塊面、大曲率的整體素地形成醒目、節制得體的對比，自然顯現出成熟的色彩光澤。
（四）結構嚴謹
多種不同的極其精密科學的榫卯結構使家具牢穩堅固，表現了家具制造的高明技巧。明式家具的設計更講求嚴密的比例關系和適宜的尺度，精巧的制造工藝美給人以適用的喜悅。
二、明式家具形式美的生成
（一） 社會經濟方面 ：海外貿易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產生
明代是我國封建社會海外貿易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產生的時期。
隆慶年間海禁開放，印度、緬甸和東南亞一帶出產的硬木得以不斷輸入中國。這些木材具有質地堅硬、強度高的特點，因而在制作家具時，可采用較小的構件斷面，制作精密的榫卯，進行細致的雕飾和線腳加工，為明式家具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條件。
資本主義萌芽使城鄉經濟繁榮，手工業和商業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擴大了國內、國際市場，還由此推動了文化思想領域的變革，改變了社會時尚。特別是明中葉后，在經濟發展和政治變革的呼喚下，文學、藝術、工藝乃至哲學、美學思想均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新景觀。一大批文人雅士熱衷于工藝的研究和家具的審美探求，著書并參與家具的設計，不僅大大增加了家具的需求還興起了家具陳設和玩賞之風。漢文化中蘊含的文人氣質，通過明式家具的造型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家具形式也呈現藝術化傾向。在蘇州、上海、廣州等地相繼出現了家具制作中心，為明式家具形式美的實現提供了手段。
（二）思想文化方面：儒、道、市井文化融合
與明式家具的形式美關系最為密切的因素是文人思想中表現出的儒、道美學思想的發展及二者與世俗文化的結合。
1、明式家具形式美與儒家思想的關系
儒學是中華文化的主干，明式家具上深深地留下了儒學的烙印。
⑴“玉”的人格和“孝弟”的道德
儒家美學尚玉。荀子把玉看作是君子高尚品德的象征，他說：“夫玉，君子比德焉”①，把玉的自然屬性與君子人格并列起來。用紫檀、黃花梨等硬木所制的明式家具在質地、光澤、造型上都給人玉的感覺：溫潤、堅剛、無瑕。明式家具中的玫瑰椅即是“玉”概念“文” 、“質”的統一。“玫瑰”古代指寶石、美玉，在玫瑰椅上，玉的君子品質，不但體現在外在華潤的材質上，同時也體現在其椅背一反常規的低矮造型所傳達出的中庸、含蓄的本質上，體現了儒家“文質彬彬”②的審美理想。
“孝弟”是孔儒學說最高理論范疇——“仁”的根本。屏風的品格體現了奉上蔽下的孝弟德行，同時也兼具正直、卑謙等優秀的君子人格。明人重視屏風，以寄托對傳統儒家人格美的崇尚精神。在明代，屏風的形制有了更豐富的變化，甚至出現了可以放在桌上供品賞的小插屏。它不僅被當作普通用品，而且被賦予特定人格，成為儒家道德倫理的載體。
⑵“經世致用”的實學
明式家具的發展與明中葉以來的儒學變遷有著密切的聯系。東林學派在思想文化領域倡導經世致用的實學，儒家思想從宋明理學重新規入積極入世的實用軌道。科學的精神促進了工具的快速發展，直接造就了明式家具圓熟精絕的榫卯結構，是明式家具堅固耐用的保證。
明式家具的審美功能與實用功能緊密相連，美善相生。它的實用性體現在追求合理的造型和結構，尺寸比例恰當，從而給人以“體舒神怡”的使用美感，具有高度的科學性和頑強的生命力。明式家具獨特的實用匠心除了體現在尺度的科學運用上，還體現在家具微妙細節的處理上。它的線腳通常是做裝飾用，但桌面邊緣上做出的高于面心的一道“攔水線”卻以實用為主，用以防止湯水流下桌沿。另外，翹頭案面板兩端上翹的造型不但使線形挺拔、美觀，更有助于攔住堆積的卷軸往兩端滾落。這種細節處理顯然來自文人、工匠對日常生活的周到關注。儒家思想對現實、人生的關懷，得以充分體現。
2、明式家具形式美與道家思想的關系
在動蕩的社會中失意文人把興趣和激情轉移到對園林和玩器的欣賞上來。傳統主流文化遇到了挑戰，與儒家文化思想處于對立互補地位的道家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明式家具的發展。園林文化是主“退”的，是從劍拔弩張的世俗競爭中退入“心齋”③、“坐忘”④、的“虛”“靜”境界，具有“道”的品格。這種審美趣味促進了作為室內陳設重要組成部分的家具的發展。道家尚無為，尚自然，反映在明式家具上就是裝飾的簡、線形的曲與材質的天然。
（1）裝飾的簡
簡，是一種飾極返素、趨達本性之真的審美境界。明式家具簡潔特質的思想底蘊乃是“無物累”⑤以適當的繁襯大面積的簡，使明式家具體現出一種端莊、雋永的美態。以“樸素”為境界，是普遍可傳達、可欣賞的。
（2）線形的曲
合度的曲線是明式家具的特征之一，這與道的崇尚陰柔相關。《老子·七十六章》寫道：“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柔”是生命之初的外象，富有無限的潛力，是萬物活躍、自由的預備狀態。明式家具多以精煉、流暢的曲線造型，在曲線的運用上有著明顯的古典美痕跡，觀感和觸感都特別柔和，極具回轉靈動的生命氣韻。
（3）材質的天然
在對材質美的追求中，“道”的思想已深深融入明式家具的靈魂之中。老子說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⑥，認為美在本真。
明式家具精于選材，采用紫檀、黃花梨、雞翅木、酸枝、鐵力等珍貴硬木。這類木材堅硬致密而富于彈性，色澤沉穆幽雅，紋理生動瑰麗。為表現木質的柔和光澤、絢爛紋理，明式家具很少髹漆，以充分顯示木材本身的質感和自然美，這是道家“返樸歸真”思想在明式家具藝術上的體現。
3、明式家具形式美與市井文化的關系
當時明朝正經歷著市井文化繁榮時期，明式家具與市井文化形成了有效的融合。
明代士大夫們對“真我”、“本色”的追求還反映在他們注意尋求生活的樂趣，與較多的社會階層相關聯，更自由地推廣自己的主觀世界。這種影響在家具上表現為裝飾紋樣的文人化與世俗化并重。
明式家具紋飾多取材于動植物和日用器物題材，主要母題是摻入精神寄托，富含吉祥意象的各種傳統圖案。大多是石榴、葫蘆、牡丹、桃、靈芝、龍、螭、鳳、喜鵲、蝙蝠、鹿、魚等。也有比較雅逸超脫，追求文人雅士的高遠意境的云頭、蓮花、扇、和“歲寒三友”等。這些裝飾紋樣襯托家具的脫俗造型直觀地顯現出儒、道思想和市井生趣融洽并存，是藝術表現世俗化的傾向。明式家具的美學思路通過對生活的追求和對品賞趣味的重新審視得到了提煉和表現，獲得了親切近人的獨特魅力。
三、結語
明式家具在特定的社會基礎上，融合了深刻的文化根源，形成其獨特的形式美。傳統的儒、道思想受到明代劇烈的思想變革運動和生動的市井生活的影響變得更富于生機和兼容性。明式家具同時寄托了儒家思想中關于君子人格與盡善盡美的美好理想和道家思想中的率真情懷以及人們安享世俗生活的愿望，將功能與審美完美結合。其頗具個性的洗練之風可以被稱作現代設計藝術的先聲。
注釋：
①《荀子·法行》。/②《論語·雍也》。/③《莊子·人間世》。/④《莊子·大宗師》。/⑤《莊子·天地》。/⑥《老子·五十一章》。/⑦徐渭《自為墓志銘》。/⑧徐渭《西廂序》。/⑨袁宏道《敘咼氏家繩集》。
參考文獻：
①王振復：《宮室之魂——儒道釋與中國建筑文化》，復旦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②沈定平：《明清之際中西文化交流史——明代：調適與會通》，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③李宗山：《中國家具史圖說》，湖北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④王念祥編：《明式家具雕刻藝術》，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2001年版。
（吳恩沁 武漢大學城市建設學院設計系講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