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5-6月，國家安全監管總局組織檢測機構先后對廣東、廣西、福建、吉林等10個省(區)的85家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進行了現場檢測。檢測結果顯示，大多數企業作業場所的苯、甲醛、苯胺等高毒物質超標，職業危害形勢相當嚴峻。
2009年8月至2010年12月，國家安全監管總局在全國范圍組織開展了粉塵與高毒物品危害治理專項行動，重點是礦山開采、石英砂加工、家具制造等生產企業，特別是產生粉塵和使用高毒物品的作業場所。在這次專項行動中，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作為職業危害嚴重的行業領域，成為了專項治理的重點對象之一。
作為此次專項行動中參與檢測和調研的職業衛生專家之一，中國安全生產科學研究院職業危害研究所副所長廖海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從總體上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危害形勢相當嚴峻。”
企業職業衛生工作“亂象叢生”
廖海江介紹，目前，全國約有木質家具制造企業3.5萬余家，從業人員160余萬人，接觸職業危害人數將近100萬人，其中接觸化學毒物31.37萬人，接觸粉塵與噪聲65.86萬人。為了對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危害情況進行摸底，2010年5-6月，國家安全監管總局組織檢測機構先后對廣東、廣西、福建、吉林等10個省(區)的85家企業進行了現場檢測。在所抽查的企業中，89.0％的企業苯超標，76.9％的企業甲醛超標，70.0％的企業苯胺超標，最高超標100多倍，而苯、甲醛、苯胺等高毒物質通過呼吸道、皮膚等進入人體，對人的神經系統、呼吸系統、造血系統等造成嚴重損害，可引起中毒甚至死亡。
從全國范圍的調查情況看，絕大多數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都是從業人員在100人以下的小型企業，約占總數的74.7％。小企業用工形式靈活，人員的流動性比較大，企業職業衛生管理不規范，甚至還處于空白狀態。這是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衛生工作的一個基本現狀。
通過參與全國范圍的調研活動，廖海江發現，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工作方面主要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些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新建、改建、擴建項目和技術改造、技術引進項目沒有開展職業衛生“三同時”工作，沒有制訂有效的職業衛生管理制度，也沒有具體的管理措施，或者有制度與措施，但執行不到位。多數企業法人或管理者對職業健康工作缺乏基本的認知，甚至不知道有《職業病防治法》《使用有毒物品作業場所勞動保護條例》等法律法規。
廖海江在一些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現場看到，這些企業生產布局很不合理，有毒和無毒工序相互交叉。很多中小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噴漆問沒有安裝有效的防毒設施，個別小企業甚至連排風扇都沒有安裝，噴漆間內漆霧彌漫。部分企業甚至將噴漆、打磨、擦色、晾漆等布置在同一車間內流水作業，有毒物質彌漫整個車間。絕大多數企業的涂膠作業都是在廠房內敞開進行的，沒有設置排毒設施。多數企業的晾漆間沒有通風換氣設施，造成大量毒物聚集。
廖海江指著調研時拍的一些照片對記者說：“比如噴漆作業，小企業通常是在一些小的簡單工房里進行的，沒有任何通風或除漆的工藝措施。情況稍微好一點的，裝2個風扇，將漆霧簡單地排出去。這樣一來不環保，二來效果也很差。”
一些中小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對原料把關不嚴，為單純追求經濟效益而采用低成本、高毒的油漆、膠黏劑。大多數企業使用的涂料和膠黏劑沒有標明毒物成分及防護措施，部分企業甚至使用“三無”產品。經檢測發現，每個企業至少存在15種化學毒物，最多的達31種，且超標嚴重，特別是苯、甲醛、苯胺和二異氰酸甲苯酯等4種高毒物質超標更為嚴重。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作業場所存在的諸多化學毒物，在涂膠、噴漆和晾漆環節職業危害尤為突出。
廖海江認為，把好原料關是預防木質家具制造職業危害的首要措施。他說：“我們這次調研時發現，在這些中小企業里，作業場所空氣中散播有苯(油漆中含量較多)、甲醛(膠黏劑中含量較多)、二異氰酸甲苯酯，這三類高毒物質最為突出，且都屬于衛生部頒布的《高毒物品目錄》里面的物質。這些高毒物質如果原料中就含有，在噴涂作業過程中就容易散發到空氣中，作業場所的有毒有害物質就很容易超標。原料關沒有把好的話，作業場所一操作肯定就超標。”
其次，許多中小家具企業沒有高效的防塵防毒設施，特別是噴漆作業方式落后，沒有有效的水簾吸收漆霧，降低有機溶劑的危害。
大多數企業也沒有為從業人員提供符合標準的勞動防護用品，而相當多的中小企業噴漆工人也缺乏危害防護的意識。廖海江說：“我們去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調研時正好是在夏天，看到的情景簡直有些令人觸目驚心。一些員工在進行噴漆和涂膠作業時，只穿背心、短褲，甚至赤腳、裸背且不佩戴任何有效的防護用品，而有機溶劑不僅通過呼吸系統危害工人，往往也可通過皮膚滲入人體。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工人沒有專門的噴漆工作服，只是將自己的舊衣服往身上一披，就開始干活兒。有些職工雖然佩戴了個體防護用品，但質量低劣，根本起不到防塵防毒的作用。還有一些職工雖然佩戴了防毒的半面罩，但沒有定期更換濾盒，根本起不到防塵防毒的作用。”
大部分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都沒有定期的作業場所職業危害因素的監測、檢測與評價。有的企業雖然開展了檢測，發現有毒有害物質超標了，但整改并不到位。廖海江提起了一件可氣又可笑的事情：“有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雖然做了職業危害因素檢測，但只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好像只是為了檢測而檢測，檢測之后將報告束之高閣，落滿了灰塵，并沒有發揮檢測應起到的作用。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方面所犯的一個‘通病’是，沒有防護意識，沒有職業危害因素檢測，更沒有相應的整改投入。”
大部分企業沒有做到位的另一個方面是職業健康體檢。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應為從事接觸職業危害作業的從業人員進行上崗前、在崗期間、離崗前的職業健康體檢，并建立職業健康監護檔案。因為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員工在作業時會接觸諸多有毒有害物質，即使工程防護、個體防護都做到位了，員工長期接觸這種物質也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危害，但崗前、在崗與離崗職業健康體檢在很多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里是缺失的。當記者試圖向廖海江了解一些職業病病例時，他無奈地說：“連最基本的職業健康體檢都沒有，怎么去發現工人的職業病情況?”
造成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衛生工作“亂象叢生”的原因，除了企業沒有落實好職業危害防治主體責任外，還有監管有待加強和職業衛生技術服務不到位這兩個方面的因素。廖海江舉例說：“在我們調研 的85家企業中，只有2家企業履行了職業危害防護設施‘三同時’手續，15％的企業對從業人員進行了職業健康體檢。相當多的市、縣職業健康監管機構、人員沒有到位，缺乏必要的檢測設備，基本沒有對家具制造企業進行監督檢查。”
樹立典型 學習借鑒
廖海江在調研時發現，有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也確實想把職業衛生工作做好，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做。有的企業管理者雖然知道有《職業病防治法》這樣一部法律，但不知道怎么去落實自己的責任。因此，他認為每個行業都應該樹立一些典型，讓相關企業能夠跟著“看得見、摸得著”的榜樣去學習。
雖然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工作方面問題重重，但還是有一些企業在防治高毒物質危害、改進生產工藝、改善作業環境方面做出來了不少努力和積極有效的探索。廖海江舉例說，四川省成都市明珠家具、全友家私等企業，投入千萬余元對生產工藝和除塵系統進行了改造；遼寧省沈陽宏發家具有限公司投入3000萬元對噴涂作業環境進行了徹底改造，建成了先進環保的正壓式全封閉水簾噴涂生產線；吉林省兄弟木業有限公司加大技術更新改造力度，采用先進的工藝技術，安裝上壓式通風排毒系統、中央集中收塵系統和自動噴漆系統；廣東省四海家具有限公司從生產工藝、防護裝備以及個體防護人手，積極引進新工藝、新設備，嚴格控制涂膠、噴漆和晾漆等環節的高毒物質危害；廣東省中山市大涌鎮部分企業使用了水性涂料，減少了涂料毒害，同時實木家具已不使用油漆上色，避免工人接觸有毒有害物質等。
廖海江還向記者介紹了一些歐洲國家的家具制造企業的安全生產狀況，如瑞典的某企業，在生產過程中自動化、機械化和密閉化的程度很高，并做到了標準化生產。此外，它們在生產過程中采用自動噴槍，實現了自動化噴漆。在原料選用上，國外的一些木質家具一般采用的是水性油漆，其有毒有害成份低。國外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對員工的安全防護意識比較高，如果做不好員工的安全與健康工作，根本就招不到員工，或者留不住優秀的員工。
源頭治理是關鍵
針對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普遍存在的職業危害防治意識差、投入不足、生產工藝落后、職業危害防護設施不完善等問題，國家安全監管總局于2010年7月印發了《關于開展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高毒物質危害治理的通知》，部署從2010年7月份開始到2011年9月底，在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開展高毒物質危害專項治理。到2011年3月底，對沒有達到限期整改要求且作業場所有毒物質濃度超標的企業，一律停產整頓；到2011年9月底，仍達不到要求的，要依法予以關閉。
對于如何治理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職業衛生問題，廖海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職業危害防治的關鍵在于做好新建、改建、擴建項目和技術改造、技術引進項目職業衛生“三同時”工作、把好原料關以及落實工程防護與個體防護措施。要從源頭上降低高毒物質危害，應采用無毒或低毒的油漆和膠黏劑，建立高效的防塵防毒設施，如水簾式噴漆房，引進自動化機械設備，減少人工操作的環節與時間。油漆和膠黏劑制造企業也應納入專項治理的范疇，強制企業制造符合國家要求的低毒、無毒產品，并在產品上載明產品特性、主要成分、有害因素、危害后果、安全防護以及應急救治措施等內容。
在把好原料關的同時，還要做好工程防護措施。在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高毒物質危害治理工作中，要抓住噴漆、涂膠和晾漆三個環節，并突出對噴漆環節的治理。企業必須設置獨立的噴漆間，并采用上進風下出風、正負壓相結合的通風方式。噴漆間必須使用水簾(水幕)降毒和流水排毒的措施，并設置沖洗設施。涂膠和晾漆環節，必須與其他作業隔離，并設置通風排毒設施。
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應建立并嚴格執行高毒物質危害檢測制度，每年至少聘請有資質的職業衛生技術服務機構進行一次高毒物質危害檢測，并根據企業實際加強日常檢測監控，確保作業場所有毒物質濃度符合國家標準。存在高毒物質危險因素的崗位，必須設置明顯的警示標識，載明存在的職業危害以及緊急情況下應采取的防護措施。此外，企業必須對接觸高毒物質危害因素的從業人員每年至少進行一次職業健康體檢。
廖海江說，僅僅從作業現場布局、噴涂作業規范、危害防護設施、個體防護裝備、危害因素檢測、職業健康監護以及勞動用工管理等方面對企業提出具體要求以及敦促企業落實職業危害防治主體責任是遠遠不夠的，地方政府監管部門還應加強職業衛生監管執法工作，同時還應加大職業衛生技術支撐體系的建設力度。安全監管部門應通過嚴格執法來促進企業履行職業危害防治義務、貫徹執行國家職業衛生法律法規和標準，認真履行好建設項目職業衛生“三同時”，把好源頭關。同時，要逐步建成國家、省、市、縣四級較為完善的職業衛生技術支撐體系，發揮其技術和裝備等方面的優勢，直接服務于職業衛生監管執法工作。
編輯 寧遠
2009年8月至2010年12月，國家安全監管總局在全國范圍組織開展了粉塵與高毒物品危害治理專項行動，重點是礦山開采、石英砂加工、家具制造等生產企業，特別是產生粉塵和使用高毒物品的作業場所。在這次專項行動中，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作為職業危害嚴重的行業領域，成為了專項治理的重點對象之一。
作為此次專項行動中參與檢測和調研的職業衛生專家之一，中國安全生產科學研究院職業危害研究所副所長廖海江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從總體上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危害形勢相當嚴峻。”
企業職業衛生工作“亂象叢生”
廖海江介紹，目前，全國約有木質家具制造企業3.5萬余家，從業人員160余萬人，接觸職業危害人數將近100萬人，其中接觸化學毒物31.37萬人，接觸粉塵與噪聲65.86萬人。為了對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危害情況進行摸底，2010年5-6月，國家安全監管總局組織檢測機構先后對廣東、廣西、福建、吉林等10個省(區)的85家企業進行了現場檢測。在所抽查的企業中，89.0％的企業苯超標，76.9％的企業甲醛超標，70.0％的企業苯胺超標，最高超標100多倍，而苯、甲醛、苯胺等高毒物質通過呼吸道、皮膚等進入人體，對人的神經系統、呼吸系統、造血系統等造成嚴重損害，可引起中毒甚至死亡。
從全國范圍的調查情況看，絕大多數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都是從業人員在100人以下的小型企業，約占總數的74.7％。小企業用工形式靈活，人員的流動性比較大，企業職業衛生管理不規范，甚至還處于空白狀態。這是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衛生工作的一個基本現狀。
通過參與全國范圍的調研活動，廖海江發現，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工作方面主要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些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新建、改建、擴建項目和技術改造、技術引進項目沒有開展職業衛生“三同時”工作，沒有制訂有效的職業衛生管理制度，也沒有具體的管理措施，或者有制度與措施，但執行不到位。多數企業法人或管理者對職業健康工作缺乏基本的認知，甚至不知道有《職業病防治法》《使用有毒物品作業場所勞動保護條例》等法律法規。
廖海江在一些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現場看到，這些企業生產布局很不合理，有毒和無毒工序相互交叉。很多中小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噴漆問沒有安裝有效的防毒設施，個別小企業甚至連排風扇都沒有安裝，噴漆間內漆霧彌漫。部分企業甚至將噴漆、打磨、擦色、晾漆等布置在同一車間內流水作業，有毒物質彌漫整個車間。絕大多數企業的涂膠作業都是在廠房內敞開進行的，沒有設置排毒設施。多數企業的晾漆間沒有通風換氣設施，造成大量毒物聚集。
廖海江指著調研時拍的一些照片對記者說：“比如噴漆作業，小企業通常是在一些小的簡單工房里進行的，沒有任何通風或除漆的工藝措施。情況稍微好一點的，裝2個風扇，將漆霧簡單地排出去。這樣一來不環保，二來效果也很差。”
一些中小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對原料把關不嚴，為單純追求經濟效益而采用低成本、高毒的油漆、膠黏劑。大多數企業使用的涂料和膠黏劑沒有標明毒物成分及防護措施，部分企業甚至使用“三無”產品。經檢測發現，每個企業至少存在15種化學毒物，最多的達31種，且超標嚴重，特別是苯、甲醛、苯胺和二異氰酸甲苯酯等4種高毒物質超標更為嚴重。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作業場所存在的諸多化學毒物，在涂膠、噴漆和晾漆環節職業危害尤為突出。
廖海江認為，把好原料關是預防木質家具制造職業危害的首要措施。他說：“我們這次調研時發現，在這些中小企業里，作業場所空氣中散播有苯(油漆中含量較多)、甲醛(膠黏劑中含量較多)、二異氰酸甲苯酯，這三類高毒物質最為突出，且都屬于衛生部頒布的《高毒物品目錄》里面的物質。這些高毒物質如果原料中就含有，在噴涂作業過程中就容易散發到空氣中，作業場所的有毒有害物質就很容易超標。原料關沒有把好的話，作業場所一操作肯定就超標。”
其次，許多中小家具企業沒有高效的防塵防毒設施，特別是噴漆作業方式落后，沒有有效的水簾吸收漆霧，降低有機溶劑的危害。
大多數企業也沒有為從業人員提供符合標準的勞動防護用品，而相當多的中小企業噴漆工人也缺乏危害防護的意識。廖海江說：“我們去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調研時正好是在夏天，看到的情景簡直有些令人觸目驚心。一些員工在進行噴漆和涂膠作業時，只穿背心、短褲，甚至赤腳、裸背且不佩戴任何有效的防護用品，而有機溶劑不僅通過呼吸系統危害工人，往往也可通過皮膚滲入人體。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工人沒有專門的噴漆工作服，只是將自己的舊衣服往身上一披，就開始干活兒。有些職工雖然佩戴了個體防護用品，但質量低劣，根本起不到防塵防毒的作用。還有一些職工雖然佩戴了防毒的半面罩，但沒有定期更換濾盒，根本起不到防塵防毒的作用。”
大部分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都沒有定期的作業場所職業危害因素的監測、檢測與評價。有的企業雖然開展了檢測，發現有毒有害物質超標了，但整改并不到位。廖海江提起了一件可氣又可笑的事情：“有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雖然做了職業危害因素檢測，但只是聾子的耳朵——擺設。好像只是為了檢測而檢測，檢測之后將報告束之高閣，落滿了灰塵，并沒有發揮檢測應起到的作用。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方面所犯的一個‘通病’是，沒有防護意識，沒有職業危害因素檢測，更沒有相應的整改投入。”
大部分企業沒有做到位的另一個方面是職業健康體檢。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應為從事接觸職業危害作業的從業人員進行上崗前、在崗期間、離崗前的職業健康體檢，并建立職業健康監護檔案。因為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員工在作業時會接觸諸多有毒有害物質，即使工程防護、個體防護都做到位了，員工長期接觸這種物質也會對身體造成一定的危害，但崗前、在崗與離崗職業健康體檢在很多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里是缺失的。當記者試圖向廖海江了解一些職業病病例時，他無奈地說：“連最基本的職業健康體檢都沒有，怎么去發現工人的職業病情況?”
造成木質家具制造企業職業衛生工作“亂象叢生”的原因，除了企業沒有落實好職業危害防治主體責任外，還有監管有待加強和職業衛生技術服務不到位這兩個方面的因素。廖海江舉例說：“在我們調研 的85家企業中，只有2家企業履行了職業危害防護設施‘三同時’手續，15％的企業對從業人員進行了職業健康體檢。相當多的市、縣職業健康監管機構、人員沒有到位，缺乏必要的檢測設備，基本沒有對家具制造企業進行監督檢查。”
樹立典型 學習借鑒
廖海江在調研時發現，有的木質家具制造企業也確實想把職業衛生工作做好，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做。有的企業管理者雖然知道有《職業病防治法》這樣一部法律，但不知道怎么去落實自己的責任。因此，他認為每個行業都應該樹立一些典型，讓相關企業能夠跟著“看得見、摸得著”的榜樣去學習。
雖然大多數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在職業衛生工作方面問題重重，但還是有一些企業在防治高毒物質危害、改進生產工藝、改善作業環境方面做出來了不少努力和積極有效的探索。廖海江舉例說，四川省成都市明珠家具、全友家私等企業，投入千萬余元對生產工藝和除塵系統進行了改造；遼寧省沈陽宏發家具有限公司投入3000萬元對噴涂作業環境進行了徹底改造，建成了先進環保的正壓式全封閉水簾噴涂生產線；吉林省兄弟木業有限公司加大技術更新改造力度，采用先進的工藝技術，安裝上壓式通風排毒系統、中央集中收塵系統和自動噴漆系統；廣東省四海家具有限公司從生產工藝、防護裝備以及個體防護人手，積極引進新工藝、新設備，嚴格控制涂膠、噴漆和晾漆等環節的高毒物質危害；廣東省中山市大涌鎮部分企業使用了水性涂料，減少了涂料毒害，同時實木家具已不使用油漆上色，避免工人接觸有毒有害物質等。
廖海江還向記者介紹了一些歐洲國家的家具制造企業的安全生產狀況，如瑞典的某企業，在生產過程中自動化、機械化和密閉化的程度很高，并做到了標準化生產。此外，它們在生產過程中采用自動噴槍，實現了自動化噴漆。在原料選用上，國外的一些木質家具一般采用的是水性油漆，其有毒有害成份低。國外木質家具制造企業對員工的安全防護意識比較高，如果做不好員工的安全與健康工作，根本就招不到員工，或者留不住優秀的員工。
源頭治理是關鍵
針對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普遍存在的職業危害防治意識差、投入不足、生產工藝落后、職業危害防護設施不完善等問題，國家安全監管總局于2010年7月印發了《關于開展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高毒物質危害治理的通知》，部署從2010年7月份開始到2011年9月底，在全國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開展高毒物質危害專項治理。到2011年3月底，對沒有達到限期整改要求且作業場所有毒物質濃度超標的企業，一律停產整頓；到2011年9月底，仍達不到要求的，要依法予以關閉。
對于如何治理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職業衛生問題，廖海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木質家具制造企業的職業危害防治的關鍵在于做好新建、改建、擴建項目和技術改造、技術引進項目職業衛生“三同時”工作、把好原料關以及落實工程防護與個體防護措施。要從源頭上降低高毒物質危害，應采用無毒或低毒的油漆和膠黏劑，建立高效的防塵防毒設施，如水簾式噴漆房，引進自動化機械設備，減少人工操作的環節與時間。油漆和膠黏劑制造企業也應納入專項治理的范疇，強制企業制造符合國家要求的低毒、無毒產品，并在產品上載明產品特性、主要成分、有害因素、危害后果、安全防護以及應急救治措施等內容。
在把好原料關的同時，還要做好工程防護措施。在木質家具制造企業高毒物質危害治理工作中，要抓住噴漆、涂膠和晾漆三個環節，并突出對噴漆環節的治理。企業必須設置獨立的噴漆間，并采用上進風下出風、正負壓相結合的通風方式。噴漆間必須使用水簾(水幕)降毒和流水排毒的措施，并設置沖洗設施。涂膠和晾漆環節，必須與其他作業隔離，并設置通風排毒設施。
木質家具制造企業應建立并嚴格執行高毒物質危害檢測制度，每年至少聘請有資質的職業衛生技術服務機構進行一次高毒物質危害檢測，并根據企業實際加強日常檢測監控，確保作業場所有毒物質濃度符合國家標準。存在高毒物質危險因素的崗位，必須設置明顯的警示標識，載明存在的職業危害以及緊急情況下應采取的防護措施。此外，企業必須對接觸高毒物質危害因素的從業人員每年至少進行一次職業健康體檢。
廖海江說，僅僅從作業現場布局、噴涂作業規范、危害防護設施、個體防護裝備、危害因素檢測、職業健康監護以及勞動用工管理等方面對企業提出具體要求以及敦促企業落實職業危害防治主體責任是遠遠不夠的，地方政府監管部門還應加強職業衛生監管執法工作，同時還應加大職業衛生技術支撐體系的建設力度。安全監管部門應通過嚴格執法來促進企業履行職業危害防治義務、貫徹執行國家職業衛生法律法規和標準，認真履行好建設項目職業衛生“三同時”，把好源頭關。同時，要逐步建成國家、省、市、縣四級較為完善的職業衛生技術支撐體系，發揮其技術和裝備等方面的優勢，直接服務于職業衛生監管執法工作。
編輯 寧遠
